本应是你 / 5

#Creves#

#Gradence#

部长受~

久等啦大家,作者前阵子搞再就业去了,于是……

真的很感谢大家对这篇的支持和评论,请来得再多点哈哈哈哈哈哈……

随缘又挂,所以那边恢复了再说,先在这边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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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修斯吾友:

今天回到家中,才看到你的来信。抱歉没能接到纽特,原因你可能已经知道了,也许也同时知道了我如今是个通缉犯吧。相信预言家日报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新闻,还会趁机嘲弄一番这边的政治和律法。你可以好好笑一场,但就不用特地写信告诉我了。从我现在所知晓的一系列事件来看,纽特未必希望被我接到。我肯定会没收他的箱子的。

希望他早日平安抵家,替我转告他:默然者还活着,现在跟我在一起,状态稳定,正开始建立对自身的新认知。我们都暂时安全。等纽特完成著作,记得寄给我一本,我想看看嗅嗅究竟是个什么。也许弄一只在家里养着?好让大流士有事可做,别再把鼻子凑到我跟前来。是的,他还是那么讨人嫌,我得想办法把他打发到别处去。早就想这么干了,现在终于有权处理他了。

是的忒修斯,我戴上了戒指,那枚戒指。别太担心,它也不是那么难看,而且并没有立刻把我变成某种怪物,或神明,或像我母亲那样虚无的存在,一生只求无过而虚度。我愿意假设自己与众不同,但如果我最后也变成了这枚戒指的支架,成了它所宣示的权力和力量的附属品,那我就有更好的理由去憎恨格林德沃了。十年抗拒,一朝妥协,而且没有退路。格林德沃是这个时代的灾难,他毁了我的生活,我不能放过他,让他去毁掉更多。我会倾尽全力,不管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能指望你的理解和支持,是吗?因为在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很可能会去欧洲大陆,还有英国。如果不能在美国逮捕格林德沃,我会设法逼他逃回欧洲,然后追去,直到他被捕为止。届时我会希望有你的陪伴和帮助,那一定会让很多事情变得容易起来。

利安给你回信了吗?因为他还是没有回我的,倒是给我寄来了几只干松果,虽然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算是个进步。拜托纽特给他写写信如何?也许他们两个弟弟之间有更多可说的。

另有一件小事在我脑中喧闹不止,你一定会发笑,因为偏偏在这个时候,我却多了个倾慕者。他是个脆弱与强大的矛盾体,上一秒不知所措,下一秒又大胆妄为。说实话,我开始有点儿不确定怎么应对他了。他太年轻了。

如你有空就给我回信吧,不过我们可能很快就会见面,到时候详谈。

 

珀西瓦尔·G”




 

格里夫斯一口气睡到快中午才醒,浑身酸痛,关节僵硬,那种越来越熟悉的疲乏感厚厚地盖在身上,让他觉得虚弱又衰老。不,你只是需要更多治疗和休息。他对自己说,在被子下面翻个身,看着天花板上纤细的纹路。如此懒散的逃亡生涯让他觉得好笑,他平时可从来不睡懒觉,连休息日都不;不过他也不经常到凌晨四点多才睡着。

昨晚大厅里那微妙的一幕之后,他离开克雷登斯回到书房,仔细看了蒂娜和奎妮的报告,做了分析和计划。魔法国会内的情况不算特别复杂,跟他猜想的出入不大,但他还是效率不高,因为心绪纷乱,总是走神儿。为了整理情绪,他给忒修斯·斯卡曼德写了封信,结果收效甚微。这中间,大流士还进来送了一次宵夜——几样点心和加了补养魔药的热饮——实则借此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看来他没能从克雷登斯嘴里打探出消息,那孩子还是有几分敏锐的。不过格里夫斯想了想,索性全都告诉了他。大流士是个邪恶然而智慧的巫师,虽然不能指望他心怀好意地提供建议,但有时候格里夫斯还是会跟他聊一些事,他的话总有几分参考性。毕竟他还要指望着格里夫斯的继承权来续命呢。

最后,在午夜到来时,格里夫斯在礼堂进行了继承后的第一次召唤。

格里夫斯上一次走进礼堂是在他十岁生日的午夜,他的母亲带着他,在这里对家族成员和誓约的守誓者们宣布他为继承人。他不太记得细节了,只有那种困倦的感觉还在,正如现在一样。

与会者不必亲身到来,只需要通过设置好的魔法通道投进自己的影像,召唤发出后十分钟之内,空荡的礼堂里便是济济一堂。家族成员自不必说,守誓者们格里夫斯也都在这些年里亲眼见过,握过手,说过话。但现在他才相当压抑地意识到他们大都因自身的地位和这个誓约结盟而认为自己凌驾于宪法之上,而且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也是。更令格里夫斯惊讶的是,这些人最不满的地方是他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才正式继承。显然他的个人成就令他们十分认可,足以抵消被黑巫师拘禁并冒充的耻辱。但几分钟之后,格里夫斯就明白了——他们可能只是觉得有魔法国会的安全部长来做族长会是一件体面又便利的事,如今的状况自然令人惋惜。

面对他们,格里夫斯又开始有被囚禁和拷问的感觉了。

一番相当令人心累的表述和争论之后,与会者终于保证会不偏不倚地遵照格里夫斯的意愿和计划对格林德沃进行追捕。不过他的一个在魔法金融界中影响力颇大的表亲还是忍不住指出,魔法国会对他的通缉是一种侮辱,他们应该“提出抗议”——格里夫斯相当确定那是报复的委婉表达。这个提议被他不那么委婉地驳回了。

现在他理解母亲的生活方式了。当年那个富有骑士精神的誓约已经随着时间和时代的变迁而改变了,它成了一个强大又很容易失控的东西,有了自我意识,会主动寻求和保存力量。那确实很沉重,而且并不是那么荣耀。

然而格里夫斯现在需要这个。

会议结束后,很多与会者在离开前分别上前以个人名义向他表达了祝贺和忠诚。格里夫斯的一位姑祖母小心地提醒他应该早日指名自己的继承人——誓约必须有人继承,来确保这股力量有所约束。

结果格里夫斯因为这个实际上并不急着解决的问题而久不能入睡。利安德尔是绝对不予考虑的,就算他精神状态良好,格里夫斯也不会把自己单纯敏感的弟弟送进那座礼堂,他会被生吞活剥掉的。而他没有其他直系亲属了,从旁系中选人也可以,只要建立收养或婚姻关系就行,只是格里夫斯没发现合适的人选——他们全都太过精明且野心勃勃,比他更甚,而且在乎得更少。

有人敲了敲门,格里夫斯长叹一声,坐了起来,用手拢一把头发,便叫门外的人进来了。不出所料是大流士,对方看见他坐着,故作夸张地松了口气。

“看来您没事,”大流士说着走向窗边,“非常抱歉叫醒您,但您这个时间还没起,我们开始有点儿担心了。尤其是拜尔本先生,他简直在团团转。”

大流士拉开窗帘,格里夫斯转头避开光线,却发现克雷登斯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望进来,刚碰上他的视线就赶紧躲开了。格里夫斯心里一阵烦乱,挥手隔空关上了门。

“今天的安排是什么?”大流士站在床角问。

“现在几点了?”

“快十点四十了。”

格里夫斯呼了口气,点点头。不出意外的话,这时候他的通缉令应该已经取消了。他下了床,走向浴室。

“给皮克科瑞主席去封信,说我会在午饭后去她家里见她。”他说。

“晚上回来用餐吗?”

“回。”

“需要我留下侍候吗?”

“不。”

他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尴尬对格里夫斯来说是一种毫无必要、只会浪费时间的情绪。这些年里,不管场面有多么诡异,他都很少觉得尴尬——然而这顿午餐绝对是十分尴尬的。主因当然不是他,而是克雷登斯。那年轻人看着他,眼神中尽是愧疚和埋怨,好像他十分憎恶自己内心的某些想法,同时又怪罪格里夫斯不能心领神会。哦,年轻人,他不知道格里夫斯其实是心领神会的,但那又如何?格里夫斯在心里苦笑,他现在可没那份儿时间和心思。

最有效率的方法难道不是干脆地点明并回绝吗?他的意识仿佛大流士般不怀好意地提醒道。格里夫斯拂开那个念头,决定继续对此保持沉默。

他利用午饭时间跟克雷登斯简要说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强调了风险,最后问他是否想要留在这里。跟他想的一样,克雷登斯胆怯却又坚定地拒绝留下,他说想要帮忙,然后可能又觉得这样很自大,于是保证即便帮不上忙也绝对不会添乱。

既然如此,格里夫斯就同意他同行了。得到了许可让克雷登斯一时难掩笑容。他显然很不习惯微笑,但那并不妨碍他笑得好看。格里夫斯不由感到遗憾,这个世界专爱夺走那样的笑容,而克雷登斯又似乎特别容易失去身边的一切。

别给他太多希望。格里夫斯提醒自己。你对他并不是一件好事。

午饭过后,他们稍微花了点儿时间把克雷登斯再次伪装起来。克雷登斯现在穿的是利安德尔的衣服,他们身材相似,衣服相当合身,不需要换。大流士建议给他换换发型,现在这个未免太没有遮蔽性了。克雷登斯马上赞同,格里夫斯也没什么好反对的。

大流士带走了有些紧张的克雷登斯,十分钟之后,他们回到起居室,克雷登斯便多了一头齐肩卷发——他现在看上去像极了伊法魔尼里那些自命不凡、神经兮兮又想强做倜傥的高年级男生(格里夫斯不太情愿地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如果他不是这样浑身不自然的话。大流士愉快地吹嘘着自己连夜调配的药水和不凡品味,克雷登斯脸上通红,看到格里夫斯没及时收住的笑容后变得更红了。

“……难看?”他小声问。

“不。”格里夫斯板起脸,从沙发上起身,大流士上前帮他穿上大衣,“我们走吧。”

他说完就走,假装没看到大流士给克雷登斯递上帽子时的挤眉弄眼,还有克雷登斯嘴角惊诧却又会意的浅笑。

他们一起从正门走出来,街上一切正常,也不再有傲罗监守。塞拉菲娜一定已经在等着他了,傲罗们应该还什么都不知道,只会为取消通缉而感到奇怪或松了口气;国会里气氛也不会有太大改变,这是他特别强调的,但还是难说一些风声会不会被格林德沃的党羽察觉。毕竟他手上这枚戒指也曾经是格林德沃的目标之一,他为此拷问过格里夫斯,发现继承的条件是对他的身份认同的极大挑战后便果断放弃了。

格里夫斯看看戒指,那枚红宝石因为他的血而变得深红幽暗,格外神秘威严。

“昨天是傲罗,那么……今天我是什么人?”转过街角时,克雷登斯在后面问。

格里夫斯心里一惊,扭头看他。克雷登斯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不该提问,完全没意识到他的问题揭开了一个怎样的事实。

“你希望是什么人?”他们在巷子里停下,格里夫斯尽量平和地问。

克雷登斯张开嘴,最后却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需要……”

“你希望是什么人?”格里夫斯打断他。克雷登斯眨眨眼,像是不明白那有什么重要的,但还是努力思考着。

最后,克雷登斯犹豫着回答:“……您的朋友?”

格里夫斯想听到一个跟他没关系的答案,但现在去拯救克雷登斯那被扭曲的自我意识未免太仓促。他点点头:“那就是了。”

克雷登斯的脸被点亮了。格里夫斯心情复杂,一层不安浮泛其上。他上前抓住克雷登斯的手臂,带着他一起幻影移形了。

塞拉菲娜的私人住所在长岛,魔法国会中除了她自己和安全部长以外可能没别人知道具体位置了。格里夫斯在就任安全部长那一年受邀去过一次,有趣的是,那是在他受到任命之前而不是之后(而且因为很多原因,他并不是那个职位的热门人选),搞得他也一度相信了盛传的关于塞拉菲娜有预知能力的谣言。那次会面中,他们谈了许多关于誓约戒指的事,格里夫斯告诉她,只要有可能,他就不会正式继承;而如果他继承了,他就会从国会的职位上退下来,不再从政。

格里夫斯站在塞拉菲娜家的门口,真心希望她不会觉得太失望或太生气——失去她的友谊和信任是件遗憾的事,还可能有点儿危险。

他走近紧闭着的大门,对着门上的一对黄铜凤凰说:“珀西瓦尔·格里夫斯及友人一位来访。”

克雷登斯在后面不安地吐着气,格里夫斯回头看看他,他又马上安静了下来,垂下头,压低了帽檐。门上的凤凰柔声低鸣,大门缓缓打开了。

不大的庭院里只有草坪和树,他们从笔直的石板路上穿过,走进屋里。没有人接待,塞拉菲娜的那位哑炮女仆这会儿应该正在忙着泡茶。格里夫斯带着战战兢兢的克雷登斯径直走向书房,上次他们就是在那里会面的。

格里夫斯是想单独见她的,结果除了塞拉菲娜,阿佩尔特和戈德斯坦恩姐妹也在。

“为什么他们也在?”格里夫斯关上门便问,并以眼神示意克雷登斯站在门边。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戈德斯坦恩姐妹局促地站在书架前,试着不那么明显地去观察他和克雷登斯;而塞拉菲娜和阿佩尔特马上就发现了他的戒指——前者面无表情,后者则过于戏剧性地叫道:“哦珀西瓦尔!你这蠢货!”

格里夫斯眯眼看他:“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叫我珀西瓦尔了?”

“从你决定放弃一切去做一个帮派头子开始?知道吗,你真的应该交点儿更好的朋友。”阿佩尔特瞪着眼睛。格里夫斯忍不住发笑。

“比如你吗?”他在书桌前的一张单人沙发里坐下,跷起腿,看向塞拉菲娜,“他为什么在这里?”

“阿佩尔特不是叛徒。”她回答。

“可惜。”

“我不在乎你怎么看我,”阿佩尔特指着格里夫斯,“但这一切不是你的私人恩怨,你不要……”

“这当然是私人恩怨。”格里夫斯打断他,“所有事都是私人恩怨!格林德沃把我扔在那个鬼地牢里两个月,那就是私人恩怨!而有问题的从来都不是私人恩怨。你以为魔法国会是怎么建起来的?你以为傲罗们在外出生入死时心里都想着什么?大公无私不是什么从天而降的东西,就算是你也不该如此天真。”

“我只是想说你现在的状态和你的漂亮戒指让人很不安。”

“外面比较安全,去吧。”

“够了!”塞拉菲娜打断他俩,瞪了眼还想开口说话的阿佩尔特,“格里夫斯已经不再隶属于魔法国会,通缉也已经取消,我们无权干涉他对自己的财产和权利的使用。”然后她看着格里夫斯补充道:“除非那威胁或触犯了国会法律。”

“真好奇那通缉是怎么被取消的。”阿佩尔特嘟囔着。

格里夫斯故意冲他笑笑;阿佩尔特翻个白眼,不再看他。

“珀西瓦尔,你的两位助手已经证实了阿佩尔特的忠诚,请你信任他。”塞拉菲娜说,“放心,没人发现她们在调查什么,我确保了这一点。”

格里夫斯看过去,奎妮相当笃定地点着头,蒂娜肯定察觉到门口的人是克雷登斯了,正紧紧抿着嘴。

“那位先生是谁?”阿佩尔特看着门口问。

“一位朋友。”格里夫斯回答。克雷登斯没有摘帽,只敢从帽檐下露出一线目光,简短僵硬地朝所有人点了下头,算作问候。戈德斯坦恩姐妹俩互相看看对方,奎妮为什么事而轻轻扬起嘴角。

阿佩尔特显然不满这个答案,但塞拉菲娜没让他继续纠缠。

“珀西瓦尔,”她看着他的戒指说,“你应该更信任我的。”

“所以我来了这里。”格里夫斯说,抬手戴着戒指的手,“这个不是为了你或者国会,这是为了格林德沃。就算没有医院里的事情,我也会戴上它。”

“依然是个遗憾。”塞拉菲娜轻声说,叹了口气,“好了,我把大家都叫来是想做一下接下来的安排。珀西瓦尔,之后我们单独谈。”

“没问题。”格里夫斯同意道,然后就闭上了嘴。虽然还不是正式的,但阿佩尔特是现任的安全部长,既然他在场,那就应该让他先开口。格里夫斯对这个人的能力是没有意见的,不喜欢他纯属个性不合。

阿佩尔特自然不会客气,马上滔滔不绝起来,连女仆进来送茶都没有打断他。格里夫斯只是听着,一言不发,保留起建议一会儿跟塞拉菲娜谈。她才是阿佩尔特的领导,而且格里夫斯不想被探到口风。阿佩尔特就算只闻到一丝支持的气息,也会没皮没脸地缠住他的。说实话,那可能是格里夫斯最欣赏这人的地方了。

不过格里夫斯会在必要的地方帮他的,那原本就是他的打算,他只是不便表明立场。

蒂娜的态度一如既往地积极,奎妮有点儿格格不入,似乎还想与这一切保持一些距离,指望着过后能够脱身。格里夫斯为她感到抱歉,是他把那姑娘拖进来的,现在她被塞拉菲娜注意到了,要想回魔杖管理处那间昏暗的办公室是不太可能了。这些想法才刚出现,他就从奎妮那里收到一个谅解的微笑,以及一个有些调侃的眼神。他没去猜那是什么意思。

半个小时之后,阿佩尔特带着一道“计划很好,先不要动”的命令离开了,走之前对格里夫斯说:“很遗憾你不打算回国会了,真的。但不管怎么样,你肯定是记录中最有故事的一任安全部长,人们会记得你的。”

“等有人为我写传记的时候,记得多买几本。”格里夫斯对着他的背影说,阿佩尔特干笑一声,扬扬手走了。

蒂娜和奎妮也同时领命离开,书房里终于只剩三人。在格里夫斯开口之前,塞拉菲娜先对仍站在门口的克雷登斯说道:“我想现在你可以坐下了,拜尔本先生。喝点茶。”

格里夫斯看向几乎要从门缝溜走的克雷登斯,点头示意他过来坐下。后者摘了帽子,谨慎地走了过去,在一个尽量远离塞拉菲娜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你从什么时候起发现的?”格里夫斯问塞拉菲娜。

“我没有,猜中了而已。”她回答,“所以你是想自己留着他?他还是默然者吗?”

克雷登斯看着他俩,脸色发白。

“他是不是默然者还有什么关系吗?那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不是么?”格里夫斯说,“而且他只是暂时跟我在一起,安全起见。”

“考虑你自己的安全吧,珀西瓦尔,格林德沃和他的党羽可能已经知道你戴上了戒指,他们会想办法拉拢你,或除掉你。他们也可能再次盯上他。”塞拉菲娜朝克雷登斯看了一眼,后者不由得一惊。

“我来找你就是说这个的。”格里夫斯于是对她说了自己的安排。不是全部,这不是汇报工作,而是遵从道义让她做好准备的招呼,而且她会自己弄明白他没说出来的东西的。他还提了自己对阿佩尔特所做的部署的看法,过后塞拉菲娜会结合她自己的意见下达指令的。

格里夫斯注意到克雷登斯听得很认真,微微蹙着眉,眼神若有所思。他会是一个好学生的。格里夫斯想到,也许伊法魔尼能够收他,一旦进了伊法魔尼,克雷登斯的安全也就有保障了。塞拉菲娜是对的,继续跟着格里夫斯,迟早会让他再次被盯上。

“真高兴我们没有成为敌人。”听他说完之后,塞拉菲娜说。

格里夫斯微笑:“没有人会想成为你的敌人。”

“你只是在奉承。”

“接下来就不是了。”格里夫斯说,喝了口已经半凉的茶,“塞拉菲娜,我记得我以前做过的保证,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谈这些。魔法国会需要整顿,问题不只是有内奸。想想之前的事,格林德沃能冒充我两个月不可能只是因为他演技好。他甚至就那么简单地、独断地判了蒂娜和纽特死刑,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质疑!”

“因为他们以为是‘你’。”塞拉菲娜不带辩解地说。

“正是如此。”格里夫斯点头,“而‘我’决定两个人的生死时所需要做的一切不过是去向你报告一声。这不正常。我们运作得不错,但是承认吧,塞拉菲娜,我们的政治和律法确实有落后的地方。我的戒指就是证明。这是古老的魔法,无人可破,确实。但看看我们放任它变成了什么?一个寄生在我们中间的第二国会!”

塞拉菲娜看着他,勾起嘴角:“真聪明,珀西瓦尔,你想借国会的力量帮你控制你的家族和其他一切。”

格里夫斯扬起眉毛:“我只是在向你建议改革。”

“得了吧。”她无视掉格里夫斯的表情,“你的想法没有问题,但是在这个时期,我绝对不会去招惹你的家族。而且我需要你,珀西瓦尔,虽然你已经志不在此。”

“格林德沃不可能永远逃下去,我总有一天会回来。现在我也依然可以帮你,你只需要也帮我一个忙。”

“什么?”

“承认克雷登斯·拜尔本是巫师,为他建立档案和身份证明,并给他一次公开审判。”

被点到名字的克雷登斯马上张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好像刚才那是在宣判。

塞拉菲娜看了看他:“公开审判的结果会很难预测。”

“他会接受任何结果。”

“或者你会让结果变得可控?”

“我没那么说。”格里夫斯一脸不置可否。

塞拉菲娜打量了他和克雷登斯一会儿,点了头:“好吧,我会帮你。在审判开始之前,拜尔本先生会……”

“继续留在我这里。”格里夫斯抢先说,“不是不信任你,塞拉菲娜,但你现在最好不要为他分心。”

“我正想那么说,但你要看好他。戒指加上默然者?你确实会让人们感到不安的。”

格里夫斯轻叹一声,站了起来:“你也许不信,但我也一样。”

 


塞拉菲娜的女仆送他们出门,短短的途中一直试图与克雷登斯攀谈。克雷登斯大概是被她的青睐吓到了,好不容易支吾到门口,匆匆道别就从她的视线中逃开了。

大门一关上,克雷登斯便问道:“审判之后会发生什么?”

“你会没事的。”格里夫斯回答,朝侧边的巷子走去。

“我知道,我是说……我还能留下吗?”

“我这里?”格里夫斯回头看看他,“不,克雷登斯,那不是个好主意。我会想办法送你进伊法魔尼,我的母校。”

格里夫斯转过头,不想去看克雷登斯失望的脸。他走进了巷子。

尽管他马上就拔出了魔杖,但要抵御那道迎面袭来的咒语还是晚了那么一点点。会受伤,他预测。不过克雷登斯反应很快,及时推开了格里夫斯。这一下子力道不小,格里夫斯摔倒的同时发出两道咒语,从跌倒声来看,至少有一道命中。

“克雷登斯!”格里夫斯喊道,从地上翻身起来,发现克雷登斯还站在墙边,脸颊上有道口子,一边的胳膊不自然地耷拉着。他好像在发愣,听到格里夫斯的声音后才看过来。

“还有别人!”他惨白地说。

紧接着一道咒语便从另一个方向袭来,格里夫斯看不到袭击者在哪,只能及时躲回巷子里。这可能不是冲着我来的,而是塞拉菲娜。格里夫斯心里咒骂着,他得警告她才行。但他只来得及这样想。

一阵浓黑的狂风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几乎卷走了所有空气。格里夫斯没法呼吸,震耳欲聋的崩裂声不知从哪里传来,直冲脑壳深处,让他头晕目眩。等他能缓过气来了,身后靠着的墙壁已经只剩一半,落了他一身砖灰尘土。外面没有动静,他跑出来,差点儿被从深处掀开的地面绊倒。

起码两百米的路面完全毁了,塞拉菲娜家的围墙塌了半边,周围的几座房子也各有不同程度的毁坏。格里夫斯看着这片狼藉和站在不远处的一道残垣边的克雷登斯——他手里拖着个人,格里夫斯希望那不是麻鸡的尸体。

“离开这儿。”塞拉菲娜不知何时出来了,挥舞魔杖释放了一个封锁咒,闪着微光的墙壁在被破坏的范围外迅速升起。格里夫斯看了她一眼,后者点点头,格里夫斯便大步走向克雷登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在墙壁闭合之前幻影移形了。

格里夫斯直接显形在家门口,然后几乎是把克雷登斯丢进了门里。

“对不起!”他一进去,克雷登斯便惊慌失措地开始道歉。

“有人死了吗?”格里夫斯问,“你刚才有没有杀掉任何人?!”

“没有!我发誓!我有在控制,我很抱歉,我没想到……但我有在控制!”

格里夫斯瞪进他的眼睛里,指着他的脸:“再也不许那样做!”

“抱歉先生但我不能!”

格里夫斯歪过头,眯起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他从牙缝里轻声问。

克雷登斯吓得后退了几步,他快要哭了,却还是勇敢地直视着足以凭这个表情吓退任何傲罗的格里夫斯。

“我、我……你、你正…你被攻击了!我不能、我不可能只是站在一边什么都不做!”

“我能保护我自己,而且不至于引起轩然大波。”格里夫斯放低了声音,慢慢走近克雷登斯,“你让你的情绪控制你的力量,那是世界上最危险、最愚蠢的事情!下一次,没有我的允许,你再敢那样使用默默然,我会确保你的审判结果长到足够你学会冷静思考!”

克雷登斯低着头,眼眶发红,不敢再回嘴。格里夫斯转身走上楼梯,朝上面吼道:“大流士!”

大流士从楼梯拐角出现了,显然一直等在那儿。他观察一番灰头土脸的格里夫斯,又远远看向不敢马上跟过来的克雷登斯。

“他受伤了,不严重,你给看一下。”格里夫斯从他旁边经过时吩咐。

“您还好吗?”大流士问,跟在他身后。

“我没事,洗个澡就行了。你去照顾他。”

“是,老爷。但容我一言,拜尔本先生是个充满保护欲的年轻人,而且在我看来已经很有分寸。”大流士继续说着,“我想他可以多享有一些宽容。”

格里夫斯只管走,不想理他。但大流士还是跟在后面。

“我已经太老了,几乎回忆不起来年轻的感觉,但您应该还没忘记。那总是有点儿蠢,却异常美好。”

格里夫斯被气笑了。他突然停步转身,几乎跟大流士迎面撞上。

“不管你在打算什么,马上停下。”格里夫斯低声警告,“你不会在我跟克雷登斯之间找到任何可趁之机的,大流士,也别出于绝望而认为克雷登斯是个好控制的对象——看看我。明白了吗?他不是。而我也永远不会指名他为我的继承人,不管我可能会跟他成为什么关系都不会。所以你给我离他的脑子远点儿,闭上你的嘴,做个好管家。现在,去照顾他。”

大流士眼中的凶恶一闪而过,随后被颓唐的笑意取代了。他后退一步,行礼,安静地退下。格里夫斯站在那儿看着,看到克雷登斯出现在楼梯转角后,便转身独自走向了卧室。

来自身后的视线让他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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