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是你 / 7

#Creves#


谢谢大家的喜欢和评论,那真是莫大的写作动力,虽然我还是很慢【手动笑哭】……

又是超多私设的一章,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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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非常平静正常,基本都是利安德尔在跟克雷登斯说话,格里夫斯没怎么开口,有意让弟弟了解近来发生的事,也让克雷登斯尽快跟他熟悉起来。那一点儿也不费力,只要利安德尔愿意,他能跟任何人在五分钟之内变成朋友。连大流士都喜欢他!

很显然,山林中的独居生活都没有毁掉利安德尔的社交天才。克雷登斯与他一见如故,不消片刻便心扉大开,平日说话时的优柔和磕绊都少了。格里夫斯多少有些介意,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对克雷登斯的态度是不是过于严厉了。不过他并没有做一个温柔情人的打算,也绝不会在这件事上撒谎——他跟克雷登斯的生活已经足够复杂,不需要更多谎言了——所以当视而不见变得越来越令人焦躁,他便直接迎向了欲望;而当克雷登斯问到为什么,他如实回答。

力量,总是有关力量,性和爱都是。这不是什么绝对标准,只是格里夫斯更乐于接受的一种开始,所以需要决定的是克雷登斯。他没料到结果会那么好,但也没特别高兴,毕竟那是把任何一丝感情上的慰藉都当做至宝的克雷登斯,他甚至有可能没真正理解那是什么意思。

他看看克雷登斯,后者也朝他投来一个小心而欣喜的眼神,好像刚刚发现他也在似地微笑起来。格里夫斯不由自主地回以微笑,随后移走了视线。

早餐过后,利安德尔马上抓住机会让克雷登斯意识到应该让他们兄弟俩单独待一会儿。于是在利安德尔的提示下,克雷登斯很快找借口离开了起居室。

“为什么不回信?”“你在做什么?”克雷登斯一走,兄弟两个便同时开口。

格里夫斯蹙紧眉头:“什么我在做什么?”

“你跟那小子?”利安德尔朝门口偏了偏头,“等等,我必须得问一句:他成年了吗?”

难以置信!

“当然!”这荒谬极了,但格里夫斯还是回答了,“我确定过了,在一切发生之前!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不确定!你现在似乎是个正经人物了,但你确实设法在毕业之前睡到了特林提格教授,那对我来说可是难以磨灭的黑暗记忆。”

“但我才是那个……”格里夫斯掐断了自己的话,坚定地摇摇头,“不,我不会跟你进行这种对话。你只是一如既往的戏剧化,而且如果你十分介意,那么停止擅自闯进我的卧室如何?”

“那我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到底过得怎么样了。”

“你想知道?那就该早几年回家来!或者回我哪怕一封信!”

“你会想知道我都遇见了那些松鼠和灰雀吗?我倒是真给其中一些起了名字。”

格里夫斯深深叹了口气:“如果你只有那些可写也可以,我只是想知道你没事。”

利安德尔一直站着,这会儿把两手抄进了裤兜,这个动作令格里夫斯不快地想起了他们的父亲。他去世很早,但利安德尔跟他越来越像。

“我当然没事。”他柔和地说,“你知道我离开家里不是因为所谓的战争阴影,我在哪都可以处理那些情绪……我没有离开家,我只是离开了你。”

“相当彻底地。”格里夫斯补充,发现自己并不生气。

“我很抱歉,但从欧洲回来之后你就好像不是你了。”利安德尔忧伤地笑了笑,“你成了回头浪子,众望所归的继承人,所有人好像一夜之间就忘了你曾经有多疯狂。而我呢,只能一个人去怀念那个进了雷鸟学院后在身上纹了只猫豹的人。”

“它们都想要我,我只是想表现得公平一些。”

利安德尔笑着点头:“这些年里我常会想起你那些几乎让自己被开除的胡闹,还有你那场几乎演变为大狂欢的毕业生代表致辞,甚至你那个‘北美魔法与麻鸡社群平权解放运动’。我还记得名字,因为它差点儿害我没法毕业!”

他们一起笑起来。格里夫斯已经好多年没想起那些事了,能跟他分享那些回忆的人大都已经联系不到,还能联系到的也不太能聚到一起——他们不是变得太重要就是变得太危险。

“你们搞了能有两三年吧?”利安德尔努力回忆着。

“三年多,然后我去当了傲罗。‘背弃了理想’,他们说。”格里夫斯点头笑道,“但没有必要的暴力越来越多,我只是意识到我们会需要一个傲罗来确保不至于全员入狱……而且我总不能真的让你没法毕业吧?”

“我至今还觉得你真能当上傲罗就是个奇迹,还怀疑过是不是妈妈设法偷换了你的档案什么的。”利安德尔不可思议地笑着。

“并没有,你知道她并不希望我去当傲罗。”格里夫斯撇撇嘴,在心里补充着:我可能没在她生前做过任何一件她希望我去做的事。“所以我猜我就是那么厉害,他们没法拒绝。”

“结果你风生水起地干了好些年,却在有望成为副部长的时候决定去欧洲,而那会儿国会甚至还没开始征兵呢。”利安德尔笑着摇头,“当时我心想,这就对了,这才是我哥,永远致力于让自己活得艰难复杂,就像那些英雄。”

我从未希望你会跟来。但格里夫斯没有这样说。

“我很抱歉。”这是他一直欠着的。在利安德尔离家之前,他们从没有好好谈过。

“为什么?我是自愿去欧洲参战的,我知道自己要在那里面对什么,我做好了准备。”利安德尔正色道,“那确实是不堪回首的记忆和创伤,但最让我没法面对的是回来之后的你,珀西。你就像是……为一切感到抱歉,好像所有糟糕的事情都是你的错!你生活得像是在服刑,然后妈妈死了,你也‘死了’。”

“我更倾向于称之为‘成熟’。”格里夫斯冷静地说。

“随你怎么说吧。”利安德尔叹口气,“我见过太多死亡,但看你假装活着却让我承受不了。而且你终于选择了那个可预见的人生,一切都安排好了,不再需要有人时不时地拽住你……所以我走了,去处理我自己的问题。你的信我都读了,发现你真就那么活了过来,而且似乎活得还可以。真有你的!但我还是没什么好说的……我感到抱歉,珀西,每一天,只是越来越鼓不起勇气回来。”

其实格里夫斯一直都有猜想利安德尔离家主要是因为他,但没猜到会是这样。说实话,他都不太记得当时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了,不太好,这是肯定的,但不好到让亲弟弟都无法忍受?他还真没想到。

“但你还是回来了。”他说,试着别听起来好像原谅了什么,因为他没责怪过弟弟的离开——他真的只是希望他能早点儿回家,或者回封信什么的。利安德尔耸耸肩。

“我还没混蛋到那种程度,而且似乎多虑了,很显然你还是你。”他说着在格里夫斯对面坐了下来,“我感应到你正式继承了,也收到了召唤,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还想着‘好吧,我哥在这把年纪上还能再次操翻他的人生,真不错’!”

格里夫斯瞪他一眼,利安德尔敛去笑容:“除了这回不是你自愿的。我不想在礼堂里见你,觉得你可能需要几个人在手边,所以就直接回来了。但说真的,这到底什么情况?你被绑架了,而整个魔法国会没一个人注意到你不是你?连塞拉菲娜都没有?!这简直……”

“悲哀?”格里夫斯做了个苦脸,“我没资格去批判他们,因为确实是我失手在先,但他们也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有那么好几分钟我认真地考虑过去国会大厅用扩音咒把他们骂个狗血淋头。但那有什么意义?有罪的是格林德沃,想要对付他,还是要拉国会做盟军。”

利安德尔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神色微妙地朝门口看了看:“那克雷登斯呢?你当过傲罗,应该清楚跟事件的重要当事人上床可不是明智之举,更别提那个当事人只有你年龄的一半大,而且随时可以化身杀人机器——无意冒犯,那是个好孩子,我挺喜欢他,但是!”

“我也是重要当事人!”格里夫斯蹙眉道,“而且克雷登斯不是杀人机器!他又没有到街上搞屠杀,他只是真的很容易弄坏建筑和街道。”

“是吗?那听起来可真友好。”

格里夫斯翻翻眼睛:“你要是担心,不如去教教他魔法。我把我的博韦魔杖给他了,但他还是更习惯用默默然。”

“你还真宠他。好吧,我会教教他看,但我可不是回来带孩子的。”利安德尔担忧地看着他,“大流士告诉我你还没有恢复好,又连续忙了几天,不过既然你还有精神跟人滚床……”

“没完了是吧?!”

利安德尔笑着:“让我帮你。而且不光是我,你需要更多人手。连妈妈都有一个小小的‘内阁’,而她基本上什么都不做的,你可是要追捕那个格林德沃。”

格里夫斯靠进沙发里,揉了揉鼻梁和眼睛:“我不确定,利安,总觉得不太能信任其他人。我在用他们,只是不想让他们靠太近。而且我自己效率要更高一些。”

利安德尔沉默片刻,似乎并没有被他说服但也不忍指出真相。

“也行,至少你还可以信任我。”他说,“也许还有克雷登斯?”

“还有克雷登斯。”格里夫斯肯定道,“我信任他,但他有自身的问题,而且有太多东西要学。”

“让他跟你学,而且他至少会是个不错的战斗力。”

格里夫斯不太喜欢这个想法,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是啊,没错。”

利安德尔站了起来:“那么我去找克雷登斯聊聊,让你一个人待会儿。但别太久,好吗?有事时马上叫我们。”

这话让格里夫斯想起年纪还小的利安德尔总是锲而不舍地试图黏在他身边的时光。那真是一段奇怪的日子,一切都还完好,他却像预见了结果似地故意破坏,死命挣扎。格里夫斯微笑着,看着弟弟脚步轻快地走出起居室,在余下的安静中暗自庆幸——目睹了那么多破碎和失败之后,利安德尔还是变成了一个比他要好很多的人和巫师。

他独自坐了一会儿,享受着忙碌前的短暂安宁,直到大流士出现在门口,带来了今天的报纸和早晨收到的信件。格里夫斯跟以往一样忽略掉管家脸上那毫无掩饰的洋洋得意,从报纸开始翻看。

他平时订阅的报纸有四份,两份魔法界的报纸,另两份则是麻鸡的——这是个拥挤的世界,所以该了解的最好还是要了解。今天的麻鸡世界没有什么需要他担忧的事件,天佑美利坚。他也欣然发现魔法界对默然者还活着的讨论已经从头版头条撤了下来,心里给办这件事的人记上一笔,之后要亲口致意。《幽灵报》的头版是魔法国会宣布对袭击主席官邸的格林德沃信徒判处死刑,并可能进行公开处刑。关于默然者,他们只在第三版刊出一篇评论,强调了在这个时期下需要更加重视对年轻巫师的发现、管理和教育,否则默然者事件将不是个案。

《透视报》的头版看得格里夫斯有些脸红,因为那是他的大照片,照片里是他大步走出国会大门的背影。那是两年前《透视报》来国会做招募傲罗的专题时拍的,因为格里夫斯坚持不让自己的脸上报纸,所以就拍了个只能看到一点侧脸的背影。其实照片拍得很有气派,不过当时没用上,说是太肃杀了。现在用起来倒是正好,配上殷红的标题《“人们不会只记得我的败局,我也不会”——珀西瓦尔·格里夫斯独家专访》,还挺有韵味,虽然格里夫斯很肯定自己并没有说过那种话。不管怎样,有用就好。

说是专访,其实也就半版内容,其中还包括他的另一张照片,正面的。《透视报》的董事之一是格里夫斯的守誓者,按照他的要求安排了这一切。那人很有趣,从他们刚认识时起就一直想把格里夫斯“捧红”,这回可算得偿所愿。

“人们会忘记一切。”前天夜里在书房面谈时,那人强调,“相信我,让我放一张你的照片,他们会原谅一切的。”

那绝对是夸大其词,不过格里夫斯不得不承认照片不错——他穿着便服,坐在扶手椅里,抬起眼睛看向读者,目光坚定而忧郁,看上去稍微有点儿不健康,让他有种自己在骗取同情的感觉,虽说目的差不多就是那样。这不是为他自己,他不在乎,也不需要,但既然克雷登斯在魔法界高调“复活”,那他会需要一个能被众人信任的监护人和支持者。

格里夫斯发现自己其实挺喜欢扮演这种角色,规划克雷登斯的未来让他在压力中得到了一些兴奋,想象克雷登斯将在他的协力下在魔法界获得什么样的声望和地位让格里夫斯感到奇妙的欣喜。他叹了口气,撇开杂念,浏览一遍文章。写得不错,态度清晰,点到为止,不会惹人生厌。慢慢来,这不过是个热场而已。

翻完了报纸,他拿起托盘里的小刀开始拆信。一封无关紧要,两封守誓者的汇报,还有一封来自蒂娜的简报,前天的事件打乱了阿佩尔特的计划,他们紧急调整了,情况可控。格里夫斯拿起下一封信,发现这只质地精美的信封上空空如也,背面也没有封上,像是站在门口写好了直接扔进信箱里的。他马上警觉起来,但信封上感觉不到有任何魔法。

格里夫斯放下拆信刀,从信封里取出一张硬卡片,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晚餐?

       格林德沃

 


等冷汗消了,格里夫斯把利安德尔和克雷登斯叫到书房去,给他们看了格林德沃的“邀请函”——或者说“战书”。克雷登斯攥着那张卡片,脸色青白地盯着看了好久,问了好几遍这是什么意思;利安德尔则把眉头皱成一团,问他是否要赴约。方才还只是困惑的克雷登斯听了这个问题马上转为惊慌,认为他们居然真的考虑去跟这个恐怖的法外狂徒共进晚餐简直是疯了!

“你跟他一起吃过饭,对吧?”利安德尔问道。

“但那不一样!”克雷登斯相当激动,“他那只是想要利用我!”

“他也只是想要利用我,至少这一次是。”格里夫斯打断他们,“他想要谈话,这是好事,那我们不妨听听他想说什么,很多事不必大动干戈也可以解决。我得去见他,但克雷登斯,你不必到场。”

克雷登斯的脸马上涨红了,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愤怒。

“我当然要到场,”他生硬地说,“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见他!”

“我当然不会一个人去。”

“但没有我的话跟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这小子!格里夫斯高高挑起眉毛,克雷登斯的脸更红了,连忙解释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至少让我待在附近……”

“他可能会针对你采取行动。”格里夫斯耐心地提醒他。

“他也可能会针对你采取……”克雷登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是因为之前的事吗?你不相信我能控制好默默然吗?”

“实际上,我想带你去。”格里夫斯说,“这不是最理想的情况,但我们并没多少选择的余地,所以早点儿让我的人认识你也好——我是这么想的。但从你刚才的反应来看,也许我应该重新考虑一下。因为那会是一个严肃的场合,意义远大于‘我跟我的敌人约了个饭’。我相信格林德沃跟我一样不打算动用暴力,但那是他和我,还有两伙剑拔弩张的巫师,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任何事都有可能瞬间毁掉我们的立场。因为我们不是格林德沃,他属于他的野心,而我们属于这里,明白吗?”

克雷登斯似乎有些畏缩,但也正在认识到自己在这次谈话中的身份并不是格里夫斯的“情人”,甚至也不完全是他自己,而是格里夫斯所说的“我的人”中的一部分。格里夫斯看着他,希望那不会让他觉得上当了进而变得慌张或愤怒,因为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事实——不管克雷登斯睡在哪张床上都是一样。克雷登斯也看着他,这让格里夫斯有种陌生的紧张感。他希望克雷登斯能接受,哪怕只是出于对他的迷恋。

“请让我跟你一起去。”克雷登斯最终说道,这一次他十分肯定,没有任何动摇。格里夫斯点点头,暗自松了口气。

“我也去,”利安德尔再次两手抄兜,格里夫斯觉得那是个不接受反驳的信号,“我们需要一个名单……要通知塞拉菲娜吗?”

要是不考虑其他,格里夫斯是不想让她或者国会的任何人知道这事的。这是他跟格林德沃的棋局,就像他强调过的,这是私人恩怨。但事情真要那么简单就好了。

“我们不能瞒着她,不然出了什么事就会变成‘后果自负’。”他说,脑袋一阵隐痛,“虽然对不起她,但我也不想要那么多压力。我一会儿写个信给她,她会知道如何安排。”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利安德尔从克雷登斯手里拿走那张被他捏皱了的卡片,在大家面前晃了晃,“什么时候到哪里去赴约?”

“明天晚上。”格里夫斯干脆地说,看看另外两人没有明白的表情,指了指那张暧昧的卡片,“他是在让我定时间,因为他已经选好了地点。那个傲慢的混蛋想要夺回先手,遗憾的是这一局只能让他。”

“那么……地点?”克雷登斯问,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迷惑。

格里夫斯忍不住微笑起来。他恨透了格林德沃,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有趣的家伙。

“那一定得是个我们两个都很熟悉的地方,足够私人,又要相对开放,这样他才能掌控场面,也方便我做出安排。”他解释道,指尖敲了敲桌子,“所以只能是格林威治村,我的公寓。”

“你平时住那儿?!”利安德尔好笑地问,连克雷登斯都显得有些惊讶。

好吧,这正是格里夫斯平时极少对人提及自己住处的原因。撇开格林威治村里那些忧怨潦倒的麻鸡艺术家们不提,对魔法人士来说,格林威治村也是一个比较边缘的住处。倒不是说治安不好,但那里净是些性情古怪、倾向于避世却又下不了决心的独居巫师和女巫,其中也有一些搞文艺的。大概是因为跟平时工作和交际的氛围截然不同,反正格里夫斯很中意那里。但那不是他们需要讨论的事。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用来安排部署了。利安德尔是个好助手,一些需要露面跑腿的活儿交给他去办再合适不过;克雷登斯也尽量帮忙,虽然几乎无处插嘴,但一直绷紧了精神,认真听着看着。他确实是个好学生,错过了伊法魔尼实属遗憾,不过能亲自教导他倒也让格里夫斯感觉不错。他还想到等这一阵儿忙过去之后,他可以多花点儿时间教授克雷登斯魔法,甚至研究一下默默然,如果它能一直这么安分的话。

晚餐过后,格里夫斯又查看了几封新的信件,然后决定休息一会儿,便去了起居室。克雷登斯和利安德尔都在那里,两人挤在沙发里,翻看着一本相册。格里夫斯的不详预感应验了,利安德尔果然正不遗余力地向克雷登斯灌输他当年的事迹,后者见他进来想要忍笑,但完全不成功。

格里夫斯走过去看看,他们正翻到他十九岁那年在密西西比跟一个印第安巫师的合照。他穿着脏兮兮的衬衫,一头长发,戴着羽饰,正一脸迷茫地从一只造型诡异的烟管中吸食着浓烟。那个印第安巫师说那种烟草能让他预见未来,但格里夫斯体验到的不过是各种难以解释的幻觉而已,当他指出这一点的时候,受到冒犯的印第安巫师无情地说他完全没有天赋,他们的友谊也就终结于此了。这个故事简直让克雷登斯深深着迷,两眼放光,好像那些蠢事也具有某种魅力一样。结果格里夫斯也很快加入了重温黑历史的活动,并不意外地得到了不少乐趣。

闲聊了一阵儿后,利安德尔便打着哈欠先告退了,格里夫斯也准备早点儿休息。他们一起离开起居室,利安德尔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而克雷登斯则把格里夫斯送到了卧室门口。格里夫斯开门进去,他却停在门口,有些无措的样子。

格里夫斯回头看看他,有点儿想笑,但他看上去正在做一个相当重大的决定,于是格里夫斯就只是转过头,假装没注意到他的慎重和胆怯。不过很快,他身后传来了关门声,还有慢慢靠近的脚步声。

不错。格里夫斯暗笑,然后用最自然的语气叫克雷登斯先去洗漱。

等他们两个都安稳地躺在了被子下面,克雷登斯才低沉柔和地说道:“你晚上睡得不很安稳。”

“是吗?”格里夫斯问。他知道自己会做噩梦,但几乎不太记得。

“我猜是噩梦,”克雷登斯继续在黑暗中说,“你会……不停地翻身,说梦话。”

“吵醒你了?”

“不过我抱住你之后,就好很多了。”克雷登斯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这样说道。

格里夫斯没再说话,翻过身来面对克雷登斯,找到他的手臂,枕了上去。克雷登斯顺着他的姿势收拢双臂,把他拥在胸前。这确实是个让人感到安心的姿势,格里夫斯闭着眼睛,沉入睡眠前还能隐约听见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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