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


 

Dean真的不想再听到Sam捡起“你那会儿是个恶魔”这个话题了。他明白Sam的意思,也很肯定Sam明白自己的意思,但不知怎么的,那似乎什么都解决不了。Dean指望这种尴尬终将被时间冲淡,它也许迟早会的,但看起来绝不会是最近。

最近几天Sam倒是不怎么唠叨了,Dean以为他终于放弃了,不能说他很高兴会变成这样,但也算松了口气。不过当他们来到下一个小镇,Castiel在第二天早晨走进他们的汽车旅馆房间,理所当然似地坐在了Dean的床边,叫他起床时,Dean才发现自己完全低估了Sam的固执。

他没想到Sam会再一次把Castiel找来,也不会承认这正是他想要却不会去做的。Castiel看上去棒极了,他就坐在床边的事实也是。Sam扔出句“早啊Cas!”就火速钻进了卫生间,Dean想打个招呼,从“最近怎么样?在忙啥?”开始抵抗Sam试图借Castiel之手施加给他的影响。但Castiel根本没给他机会,Sam刚关上卫生间的门,Castiel就俯下身去,吧唧一口亲在了Dean的脸颊上。

Dean顿时深陷混乱,他却一脸任重道远地邀请Dean陪他去逛这个小镇,因为今天是这里的牛奶狂欢节。

Dean不知道牛奶狂欢节是什么东西,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答应的。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衣着整齐,准备好跟Castiel一起出门了。Sam说要留下查什么东西,Dean隐约察觉到那是个借口,但他没太留意——Castiel在外面等着呢,那似乎是最重要的事。不过几分钟之后他就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了:他被一个去年才脱处的家伙以及其不专业的手段色诱了。

“你需要一个假期。”Castiel说着递给他一杯牛奶,有人正在沿街分发。

“是啊,因为我当了一阵子恶魔。”Dean自嘲道,喝了口牛奶,味道好得让他惊讶。

“因为你需要休息。”Castiel纠正道,舔去上唇的奶渍。Dean有点儿失望地看着。

“你呢?”他问。

“我正好在附近。”Castiel回答。Dean笑笑。Wrong answer,但十足是他的风格。就像那个……吻?

“所以,那算怎么回事?”Dean又问,指指自己脸上被亲过的地方。Castiel看看他,也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满不在乎地移开视线,又喝了口牛奶。

“Sam快绝望了,”他答道,“除了你暂时还不应该去管的案子,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吸引你的注意力,或者引起你的兴趣,所以我想那个……”他扫了一眼Dean的脸,“至少能震惊到你。你会想要追问,所以你会跟我一起出来,休息。”

原来他妈的如此。

“哇哦!看看谁在说话!”Dean强迫自己笑起来,“Castiel,人际关系大师!”

Castiel配合地挑挑眉毛,举了一下杯子,把牛奶喝光,纸杯扔进垃圾箱里。

“就一天,Dean,”Castiel看着他的眼睛说,“什么都别去管。休息对我来说也不那么容易,但我会去试,请你也试一下吧。”

和你在一起的话也许会没那么难。Dean想着,也喝光了牛奶,扔了杯子。

“是啊,这确实是值得为其举办狂欢节的牛奶。”他感慨道,Castiel咧开嘴笑了。

Dean凑过去,在Castiel合上嘴之前吻到了他,尝到了他唇边和牙齿上的奶香,因为某种神秘的原因,跟他自己嘴里的不尽相同。Castiel瞪着他,像只闻到了什么强烈怪味的猫。

“震惊,对么?”Dean嘲笑道,拍拍他的脸,“别这么看我,你起的头儿,负起责任来。”

他说完就朝前走了,那边有音乐声,五颜六色的凉棚下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奶制品的香味这里都能闻得到。Castiel很快就跟了上来,沉默地走在他旁边。Dean有些得意,同时又觉得自己很蠢。

不过狂欢节很快就把他们卷进了气氛中。小镇人民太热情,而Dean这辈子都没这么喜欢牛奶过,那些奶酪、酸奶、冰淇淋和其他用牛奶和想象力制成的食物都太好吃了。恢复了天使味觉的Castiel总是一脸挑剔的样子也很有趣,他还莫名其妙地成了一个鲜奶摊位的评委,评判出了本年度的最佳奶牛。Dean在一旁看着热闹不停发笑,他似乎从没有笑得这么多过,除了他还是恶魔的时候。

Castiel戴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奶牛帽子走过来,把手里的冰淇淋伸到他嘴边。Dean大大地舔走了一块,Castiel则从旁边舔走了第二块。他们若无其事地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分吃了一只冰淇淋,吃得Dean心底痒成一片。他看着Castiel舔掉流到手上的冰淇淋,想到如果他还是恶魔,这会变得多么容易。

他们这样吃吃喝喝地闲晃,竟然真的打发掉了一整天。晚上还有活动,但他俩谁都不想继续了。Dean说要回旅馆,Castiel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Dean的脑袋很久很久都没这么空白过了,说实话,他很享受这种状态。

他把Castiel拉到跟前,低头亲吻时,脑袋也几乎是空白的。Castiel大概也空白了,因为他没躲开,没反对,并且以他特有的僵硬方式回应了Dean。

“就一天,”Dean离开Castiel的嘴唇说,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没满24小时。”

“没错。”Castiel的平淡回答就像是怂恿。

“我可以明早再回去。”

“Sam不会有事的。”

“当然!我们……我们可以回旅馆!但是重新开一个房间!”

“别在Sam隔壁。”

“好主意。”

他俩一起朝旅馆的方向走去,几乎是急匆匆的。

“你知道么,Dean?”Castiel突然说道,“我一直很想见见人们一大早从床伴房间里偷偷溜出去,头发很乱,拎着鞋子溜回自己房间的场景。”

“闭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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